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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3章 陛下你清醒點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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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朕出現幻覺了麽?朕這幾日,總是看見皇後……”

“哎喲陛下,您可別嚇唬老奴,皇後娘娘的靈堂還在宮內呢!”

“無事,朕大抵是,又做夢了。”

“莫不是皇後娘娘的冤魂……這可如何了得!老奴去請國師……”

“好了!朕只是近來政務繁忙暈了頭,失眠多夢,無需去請國師!如今正值皇後國喪期間,別讓朕聽見任何有關皇後的負面消息,不然,朕摘了你的腦袋!”

“是是是,老奴記住了……老奴去給陛下準備安神的湯藥!”

“中書令彈劾鎮國將軍,鎮國將軍彈劾吏部尚書,這兩邊勢力鬥來鬥去,是明裏暗裏在試探朕的意思!”

我輕飄飄的來到帝王身側,探頭看了眼折子上的內容,不自覺地便將心裏話脫口而出了,“可以先遂了沈將軍的願,把吏部尚書,與陳將軍貶黜南州。”

龍椅上的帝王僵了僵,“為何要貶黜南州?”

我一本正經地說:“南州的隔壁永州有鎮國將軍的三十萬大軍在,南州寸草不生,乃是荒蕪貧瘠之地,但是永州卻繁華無比。

擒賊先擒王,可以讓陳將軍與吏部尚書打著被貶南州的幌子,暗中把永州的將領給收拾了!

設法得到永州那些大軍的虎符,等一切事了後,再助南州永州打通關塞,這樣永州缺水可以由南州通,南州缺糧,可以由永州輸送!

永州就不必為了水而不辭千裏從隔壁的隔壁江霞借了!如此,既繳了叛軍,又造福了兩地百姓,豈不甚好?”

“僅憑陳將軍與吏部尚書兩人,朕擔心,完成不了此重任……三十萬大軍,豈是說拿就拿得下的。”

“你跟我來!”我伸手想去抓他,可手卻從他的袖角穿過,抓了個空。

帝王看著我的目光愈發灼熱,我一門心思還在如何幫他處理這樁棘手事上,沒空管旁的,見抓不住他,只好另想他法:

“現在天色還不算太晚,你跟我去鎮國公主府走一趟!你,先把龍袍換了,讓人安排馬車吧,我回去等你!”

“你怎麽回去?”他突然抓住我的手,凝聲問。

“我飄回去啊!”

話說完,我才猛地意識到……

“你你你、你能抓住我?!”

鎮國公主府。

我在邊上飄著,望著樹上的辛夷花蠢蠢欲動。

帝王在地上蹲著,被我使喚著刨坑呢!

把一只箱子從土坑裏抱出來,帝王用修長白皙的手指將木箱上的泥土拂去,“這是什麽?落了鎖。”

我對著那把鎖皺了皺眉:“這鎖,是機關鎖,要將上面的天幹地支給滾動到特定的位置,才能打開。”

“你的生辰?”

我搖頭:“不,你的生辰。”

帝王震愕。

機關鎖在他的幾經擺弄下,終於還是打開了。

木箱裏裝著一塊用水晶封好的令牌,還有一張地圖,半塊兵符,以及十幾張軍機文件。

我等他展開地圖,然後蹲過去和他一起探究:“這裏就是永州,這裏是南州,南州有十萬九千名守將,都是我爹的部下。

南州貧瘠,以前朝中將軍的部下都不願意守,只有趙將軍願意。其實南州真正的軍人不止十萬,我爹當年在朝堂樹敵太多,不僅是文官想要他完蛋,武官也有不少。

我爹的麾下都不願攪合朝堂的渾水,只想遠離俗世紛爭,所以跟著我爹上戰場殺敵,服役期滿,退下來的那些老兵將,其實都藏在南州養魚養老呢!

這塊兵符,能招他們歸隊。五年前,我爹臨終之前,曾同他們約定過,他日皇上若有需要,可憑這塊虎符,前往南州交接兵權。”

我指了指水晶裏封著的令牌,“當年我爹和煦國攝政王是拜把子兄弟,煦國攝政王給了我爹這塊令牌,金口玉言說過他日我爹拿著這塊令牌去尋他,他可幫我爹一個忙!

原本這令牌是我出嫁的嫁妝,可我嫌麻煩,就沒拿。不過,你可千萬別誤會啊,這令牌可不是什麽通敵的證據,先帝也知道這令牌的!”

帝王定了定神,說:“朕知道,先帝同朕說過。”

我飄起來,“知道你是礙於沈貴妃外祖手裏勢力頗大,和半個朝堂的官員都有勾結,所以不敢輕易下猛手,只能在暗中慢慢收集他們造反的證據,一步步瓦解他們的勢力。

但這樣進程太慢了,風險也挺大,有了這些東西的幫助,你想收拾他們,就輕易百倍了!

原本這些東西,你早該拿到的,只是我病得太厲害了,病重期間我讓人去找你,可他們卻說我癡心妄想,說我就算是死在冷宮,你也不會過來瞧我一眼。

我怕打草驚蛇,讓東西落入他們手中,只能作罷了。

臨死前,我寫了張紙條,藏在了你母後當年賜給我的鳳簪裏,我想著你討厭我終歸是討厭我一人,我戴著你母後的鳳簪,你總不至於讓你母後的東西陪我一起入土。

我算準了你會收回鳳簪,卻沒算準你把鳳簪拿過去,明明發現了其中隱秘,卻沒折斷一看,還得我親自飄出來指引你!

我一個鬼,大白天的出現可傷身體了!本來就累!”

“皇後。”他突然牽住了我的手,目光憐惜愧疚地望著我,低聲道:“求你,原諒我。”

那是我第一次知道,原來當皇帝……也要求人!

呸!這世上就沒有可以為所欲為還無所顧慮的身份了嗎!

做人真難。

由於我已經死了,皇後宮和朝華殿我都不用去睡了,於是我就一天十二個時辰跟在狗皇帝的身側。

看他批折子,陪他吃各種皇宮的美味佳肴。

偶爾心情好,我還給他指點一下國事,他聽過我說的解決之法後,有些驚訝:“你為何,在政務之上,也如此聰明?”

彼時我就會掐著腰驕傲地告訴他:“本郡主好歹是鎮國公主之女,常勝將軍千金!行兵打仗,朝堂計謀的事,本郡主的天賦是遺傳的!”

我開開心心的顯擺完,他卻驀然黯傷:“安安從前在宮中,從未如此跳脫過。”

從前在宮中……

我苦笑笑:“你也不許啊……”

他頓筆,低頭沈默。

他終於讓我吃上了鱸魚,我開心得不得了!

“你快吃啊!再不吃就要被我吃完了!真是太美味了,我有好幾年都沒碰到這個味了!”

“你慢些,狼吞虎咽的,像多少年沒吃飯一樣……”

他忽然止言。

我假裝沒留意,面不改色地繼續吃魚,“我就是很久沒吃飯了啊!我只剩下一口氣的時候,覺得餓得受不住,那時想著,若是有口餿飯填填肚子,該多好。”

他的筷子啪嗒掉在了桌子上。

“原來你白天晚上總是在吃東西,是死前餓的……”

彼時他心底的愧疚,已經化作淚水,潮濕了眼眶。

而我卻在想:狗皇帝,我都死了你還流淚給誰看!

真想撲過去咬他一口!

也許是皇帝近來總夢見皇後的風言風語傳到了貴妃耳裏,沈貴妃那個壞女人竟偷偷在皇帝的寢宮中放了黃符。

我不小心被黃符誤傷到,疼得在地上打滾,又哭又喊的模樣要多丟人有多丟人。

不過無礙,我已經死了,我是鬼。

丟人和我有關系嗎!

“疼、我好疼,渾身都疼……”

“安安!”帝王發現我躺在寢宮地上打滾,頓時神魂大亂,緊張地把我從地上抱起來,護進懷中。

“上陵衡,我疼,我疼死了,疼得受不了了……”我窩在他懷裏,攥著他的龍袍衣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,豆大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
他抱著我上了龍床,一把扯落龍床外面的黃色幔子,把我放在腿上,按在胸口,“安安,怎麽回事?我去令人找國師!你再忍忍!”

我抓住他的手,痛苦地同他說:“你這宮殿裏,有符!把符拿走!不要叫人……”

他摟緊我,胸膛內的那顆心砰砰跳得極快,吐息急促地安撫我:“好,朕這就把符銷毀掉!來人啊——”

不久,太監就在他的龍床底下、櫃子裏、房梁上、還有桌案下找到了驅鬼符紙八張。

他震怒,厲聲下令徹查是何人放的符紙。

查出來的結果,是貴妃。

那晚,是他頭一回抱著我睡。

我在他懷裏哭得哼哼唧唧,沒了力氣。

他心疼地用被子裹住我,大手揉著我的腦袋,溫聲給我安全感。

“好了安安,莫哭了,是朕不好,朕沒保護好你,朕給你揉揉。”

“安安,朕對不起你。”

“安安,朕來得太遲了……”

夜裏,我總是在他沈睡時驀然驚醒,然後瘋了般大叫喊疼。

他則是從後抱緊我胡亂掙紮的身子,心痛到流淚:“安安,我在呢,乖,別怕,我在。”

那夜,我二人都過得很艱難。

次日一早,皇帝就下旨,貴妃私焚先後禮服,罪犯欺君,罔上無禮,罰杖責三十。

那嬌滴滴的貴妃何曾受過這個罪,三十杖一下,她人都快沒了。

宮中人皆知皇帝寵愛貴妃,如今貴妃卻因不受寵的先後受罰,還被罰得這麽重,宮人們驚得眼睛都瞪圓了。

貴妃也覺得自個兒是受了奇恥大辱,於是當晚就鬧著上吊,連遣了十幾個太監前來抓皇帝,這才把皇帝帶進了她的寢宮……

我原以為那晚皇帝是不準備回來了,留在貴妃那裏好好安撫安撫自己的小娘子的。

沒想到我正打算對他的夜宵下嘴時,他竟回來了。

不但回來了,還當著我的面把自己衣服扒了,扔在了地上,然後獨自找了件幹凈龍袍換上……

這一通操作,令我清楚地認識到……

他就是把我當空氣了!

這就回來了?

不哄了?不安慰了?

那可是你的小嬌嬌!

果然,當皇帝的都是負心漢!

換上幹凈龍袍後,他擡袖聞了聞自己的胳膊,還是不爽。

“朕去沐浴,你先吃。”他說這話時,語氣是很溫和的。

與臉上那青黑神情完全不符!

這是在貴妃宮中染上屎了麽?

怎麽一回來又是換衣服,又是沐浴的……

那晚,他沐浴的時間久了些。

我一時貪嘴,就把他的那份夜宵也給吃了!

畢竟夜宵涼了就會被太監端走倒掉,我爹教育過我,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,我們不能浪費糧食!

吃飽喝足後我便照舊在羅漢床上躺了下來……

等他滿身蘭香的回宮時,我已經窩在羅漢床上睡著了。

後來,他把我打橫抱了起來。

我迷迷糊糊地,也伸出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,在他懷裏低低呢喃:“陛下你回來了……好奇怪,為什麽別的鬼半夜都在到處玩,我卻想睡覺呢,我以前不是這樣,吃了睡,睡了吃的。”

他柔柔說:“可能因為安安以前缺覺,缺東西吃。”

“陛下,你身上好暖和。”

“剛沐完浴,有暖意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冷麽?”

“鬼不怕冷。”

“到床上睡。”

“那你睡哪?”

“自是同睡。”

“啊?”

“帝後同睡一張床,有問題麽?況且,你昨夜不就是在朕懷中睡的?”

“那是你的龍床,不能隨便睡。”

“朕又不欺負你,怕什麽?”

“陛下……你的龍床好大,睡著好舒服!”

“那以後,就夜夜在這睡。”

“你為什麽不去陪你的貴妃……”

“……安安,好好睡覺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負心漢!狗皇帝!

狗皇帝遇刺的時候,我正藏在他的帝王豪華馬車內啃桃子。

只聽外面忽然多了些許嘈雜的馬蹄聲,隨即狗皇帝就和人動刀子了。

皇帝武藝高強,我對他很有信心,因此就沒搭理外面的情況。

但,桃子啃了一半,我感應到他要出事。

鬼知道我為什麽腦子一抽就不顧外面還是烈日當頭,直接飛身出去,擋在了狗皇帝的身前,徒手為狗皇帝抓住了那支射向他胸口的箭……

於是結局就成了,我被正午時分的太陽曬得險些魂飛魄散。

我親眼看著他一張俊臉剎那煞白,也不管使喚人將刺客抓活口了,把我打橫抱起來便快步往附近的神廟跑。

我的魂魄在強烈的太陽光下變得模糊發飄,我躲在他懷裏,企圖汲取他身上的仙氣保命……

明明自個兒已經痛苦得喘不過氣了,卻偏偏舍不得見他這麽害怕驚恐,擡起一只蒼白幾近透明的手,撫上他的臉,我在他奔跑的顛簸中艱難地沖他莞爾一笑:

“別怕,黑白無常給了我仙氣,我不會有事的,只是現在是正午,太陽光太厲害了……我死不了,不對,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……你別緊張,慢點,肩上還有傷呢。”

他兩眼血紅猶若瘋魔,不回應我的話,只瘋狂地抱著我往神廟內跑,滿頭大汗,肩膀都被血水染透了,“黑白無常說過,你在陽間受了傷,進神廟能助你快些恢覆……安安,你疼嗎?很快就不疼了,很快。”

那天,三千禦林軍將整個神廟包圍得水洩不通。

略通茅山之術的劉將軍站在破廟內,看著他們英明神武的帝王抱著我虛弱的魂魄神情呆滯,滿面憔悴,不由擰緊眉頭嘆了口氣,“我們的小郡主……她打小就喜歡你。”

抱著我的帝王很久沒回過神。

他又說:“想不到,安國郡主生前沒得過陛下寵愛,如今,卻能令陛下方寸大亂。陛下,小郡主雖然能在白天現身,可正午時分,太陽太烈了,即便郡主有力量保護,也會被傷到。郡主現在是魂體,很虛弱……”

帝王動了動幹澀的薄唇:“怎樣做,才能讓安安好受些?”

劉將軍沈默半晌,說:“陽氣,陽氣能令鬼魂力量強大。只是陛下,九五之尊,這樣做容易損傷龍體。”

帝王想也沒想,就應下:“那如何,才能將朕的陽氣給皇後?”

劉將軍臉一紅,不好意思的踟躕道:“男女渡陽氣……陛下須得,臨幸皇後……”

“臨幸……”

我看著他不假思索的廣袖一揮,令劉將軍退下了,然後找了處稻草松軟的地方,把我送過去,在我神識不清時,一件一件,褪掉我的衣物……

我是在他急切的吻雨下恢覆清醒的,他正要進入正題,我卻身子一僵推開了他。

我撈過薄衫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,啞著嗓子說:“你不能這樣,這樣會讓你生病的!”

他怔楞了一會兒,道:“朕不怕。朕,臨幸自己的皇後,有何不妥?”

我頓時臉頰漲紅:“我、我不喜歡睡別人睡過的男人!”

他沈默了,半晌,方輕輕道:“你是朕,第一個女人。”

我扯了扯唇角。

不信。

孩子都有了,現在和我說沒睡過別人……我雖然腦子不聰明,但也不傻。

他從後握住了我的雙肩,極其溫柔的說:“安安,你不喜歡我了麽……乖一些,這樣你能好受點。”

我縮了縮腦袋,心裏酸酸的:“你可能就捏準了我對你……皇帝臨幸皇後,的確沒毛病,但是你清醒點,我已經是鬼了,你和我做這種事……百害無一利。”

“我不怕。”

“我怕!”

“娘子……”

我低頭嘆氣:“算了,我知道你的好意,但是我不能害了你,一旦你我這樣做了,你就要一生受我影響。

我不想你有事……你要是真想幫幫我……其實就這樣抱我一夜,便好。你身上的陽氣能讓我稍稍舒服些,只是你可能會覺得冷……”

“無妨。”他二話沒說,就擁著我躺了下去,用自己的龍袍作被,裹緊我二人,“我不冷,安安,你一定要好起來。”

我背靠他躺在他懷裏,被他胸口的炙熱給烤的渾身不自在,偏偏,又離不開他:“陛下……”

“我在。”

“當初為什麽不掀我蓋頭?”

“……是朕不好。”

“你還欠我一次,掀我蓋頭。”

“嗯,記上。”

“我睡不著。”

“朕給你講故事?”

“那我要聽,你和貴妃的故事。”

“……我們,沒什麽故事。”

“怎麽會沒故事,曾經那麽喜歡,我聽說,你們的大婚,很美……你抱著她回的寢宮。你一定,給她掀過蓋頭吧。我聽說,女孩子一生最幸福的時刻,就是被心上人掀開蓋頭,與他對視的那一眼……”

我說著,將身體蜷縮起來,一股酸澀的孤獨感襲上心頭:“我的這一生,註定錯過。我沒有親人,沒有朋友,我住在深宮之中,清楚的曉得,宮內的一磚一瓦,沒一塊,是真正屬於我的……

我根本,就沒有家。宮裏的人那麽多,可我還是覺得,孤獨的很,好似從頭到尾,我都是一個人。

一個人看花開花落,看每一場白雪落下又融化……我什麽都沒有,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,我就像一只沒有意識的機關木偶,只能往前走,不敢停下,不敢接觸身邊的任何人。”

“朕知道,朕這輩子傷了你。”他抱緊我蜷縮的身體,心疼凝噎:“給朕機會,補償你,可好?”

我沒說話,裝睡著。

他沒等到我的回應,沈沈嘆息了聲。

後來,他帶著重傷的我回宮,再也不敢攜我出宮了。

他遇刺,貴妃第一個跑出來送溫暖。

我從禦膳房偷了一盤桂花米糕開開心心的回他寢宮時,正撞上貴妃一臉媚態的依偎在他懷裏。

心頭好像被狠狠刺了下,但我沒表現出來我不開心,只是端著桂花糕去別的清凈地方填肚子去了。

半個時辰後,他在禦花園的錦鯉池邊找到了趴在石頭上睡著的我。

他又換了身新衣服,衣袖間並沒有貴妃身上那嗆鼻的脂粉香。

他抱我起來的時候,把我給嚇醒了。

我原本就看他很不爽,此時又趕上了起床氣,一反常態的在他懷裏掙紮起來,“你別抱我!要抱抱你的貴妃娘娘去啊!本郡主不喜歡你抱,最不喜歡你了!”

我借著起床氣的勢頭和他鬧了起來,他見狀,不怒反笑:“吃醋了?”

我氣的牙癢癢:“滾!誰吃醋了!放開我,狗皇帝你放開我!”

他抱我去了涼亭,把我放在腿上,我掙紮的歡,他便一把摟過我的腰,把我用力往懷中按:“不抱了,下次朕不抱別人了,朕只抱安安。”

“你放屁!”

“朕發誓。”

“你們當皇帝的,沒一個好東西!”

“所以才需要皇後教育。”

“少油嘴滑舌,我討厭你——”

“討厭便討厭吧,朕相信安安總會有再喜歡朕的一天。”

“你做夢!”

“那便讓這個夢,一直做下去。”

他抱了我整整一個時辰,這一個時辰內,我罵他罵累了,就倒他懷裏悶頭大睡了。

他要抱我回寢殿時,我忽然抓住他的龍袍,夢囈般呢喃了一句:“我好羨慕,沈雲皎……”

他步子一頓。

我迷糊的輕笑笑:“原來被人偏愛的感覺,這麽開心……”

“安安……”

漸漸地,他也習慣了擁我入眠的日子。

我突然發現……他寵愛貴妃,好像僅限於可以讓貴妃抱抱蹭蹭。

他會親我,會抱著我睡覺,甚至還會在我晚上睡覺不想脫衣服時,親自幫我脫衣……

但我死後這一個月裏,我從沒見過他親貴妃。

貴妃的宮殿他倒是常去,可從不留宿。

且從太監每天晚上的反應中很容易就能發現,就算是在我活著的時候,他晚上獨宿帝王寢宮也是常態。

這麽多天,太監晚上甚至都不會詢問他要不要去後宮過夜。

而是會雷打不動的掐著時辰,給帝王寢殿點熏香,燃明燈,再晚點還會準備些清茶與花糕。

只不過自我待在他殿裏起,他每晚都會令人多呈上一份兩人量的夜宵。

而夜宵多時也是我自個兒在吃,他會陪我吃上兩口,不能再多了。

有一回,我還見到貴妃入夜端著糕點想來見皇帝,與皇帝春風一度,結果卻被皇帝身邊的太監給無情攔在了殿外,還和她提及了什麽規矩……

於是貴妃就放下糕點,氣鼓鼓的走了……可惜了她臉上那個精致的桃花妝了!

貴妃的糕點不出意外,全被我吃了!

我誇貴妃手藝好,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,然後就繼續批折子去了:“你喜歡,以後朕讓她多送點。”

嘖,自己給心愛的人做的愛心糕點全被情敵吃了,貴妃知道得氣炸。

突然有點同情她……

一片真情餵了狗……啊呸,餵了本仙女!

我也同情皇帝,他整天都在批折子,批完折子微服出巡,出巡完上朝,上朝完和人商討如何以兩面夾擊之勢夾死叛賊,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時間,很少……

偏偏這段時間裏,他還禁欲……

造孽啊!

也許是我在他這,影響他發揮?

所以為了皇家的血脈子嗣著想,我是不是得考慮一下搬出去住……

朝華殿就挺好!

我躺在皇帝的龍床上撐得打飽嗝。

正想摟著我的枕頭睡大覺。

誰料到貴妃那個天殺的竟然在糕點裏下媚藥。

誰又能料到,我一鬼魂竟然也會承受不住藥性。

我渾身燥熱的瘋狂往他身上貼時,他批改奏折的手一僵,無奈的嘆了口氣,然後把我一臂摟進了懷中,“下次還亂吃別人送的東西麽?”

他好像,早就知道糕點裏面不幹凈……

我本來就有點控制不住的獸性大發,他這麽一抱我,我更瘋了,摟著他的脖子就啃,邊啃還邊欲哭無淚的罵罵咧咧:

“誰知道你們玩這麽花啊!你和貴妃都老夫老妻了,怎麽還來下藥!你們的口味真重……嗚嗚嗚你也不曉得攔我一下,我、我難受啊,陛下我難受……”

我扭著身子不安分的往他懷裏蹭,他還是不急不忙,很從容的樣子。輕輕放下手裏朱筆,把難過的我抱上了龍床。

我以為他是準備以身做解藥,嚇得我頓時就哭了:“你不能那啥了我,我是鬼啊,我會傷害到你的……你快找人來救我啊!”

他聞言臉立即就黑了:“找人?皇後是想讓別人給皇後解藥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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